惊蛰无雨

半壁山房待明月,一盏清茗酬知音

【裴纶个人】百年长夜

一个不定能填的坑,裴小胖个人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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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自成入京那天,裴纶提着绣春刀,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救下朱由检。

当他看见这位曾经的信王、被称“当为尧舜”的崇祯皇帝时,他还看到了缢死的皇后和被砍死的公主,钗环委地,血溅三尺。

朱由检抬头看了看,说:“大明亡了。”

这是朱家的最后宣旨,意味着从此不再有锦衣卫。“裴纶,你自由了。”朱由检说,“你不用再帮朱家做任何事。”

裴纶立刻“刷”地就把绣春刀扔了,那刀手感比他的棍刀差远了。

朱由检明显脸色青了一下,随即自嘲:“看来朕果真尽失人心。”

“陛下是不打算苟活了?”裴纶问。

“那是自然,朕要去见列祖列宗。”朱由检面露决绝,“朕要问他们,是不是朕的治国方略出了问题?朕的用人是否错误?”

他厉声道:“曹化淳告诉朕:‘忠贤若在,时事必不至此’!你说,我们牺牲那么多人,费尽周折除掉魏忠贤,是不是做错了!”

裴纶有点懵,朱由检又声嘶力竭地吼道:“你侍奉过世宗,穆宗,神宗……你告诉朕,他们会如何破解这个死局?”

裴纶只能尴尬地笑一笑:“陛下,臣只是个锦衣卫百户,不太懂这些的。”

朱由检面如死灰,怔了很久,又冷笑道:“你可真是比沈炼差远了。”

又来了。裴纶心烦意乱,又是沈炼,你这皇帝能不能赶紧闭嘴去死啊。

朱由检理了理襟前袖口,气度仿佛又恢复到九五至尊。他笑道:“朕若见世宗皇帝,一定告诉他,他的仙丹被你吃了。”

语罢,朱由检从容离开,朝着万寿山走去。

裴纶没敢告诉他,人死后是见不到任何人的,一切感知都归于虚无。他死了很多次,所以他很清楚。

如果沈炼在一定会拼死拦住朱由检,拼死带他出京城,说不定又要演“一人对战千万闯军”的戏码。这么一想,裴纶觉得沈炼不在也挺好的。

但一百年的锦衣卫生涯,宛如一个幽黑漫长的深夜,孤独而恐怖,他希望有点什么来照亮自己,好让自己不变成孤魂野鬼。

沈炼,殷澄,陆长昭……你们到底在哪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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