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无雨

半壁山房待明月,一盏清茗酬知音

【琅琊榜】【誉王x秦般弱】香袖招红缨(上)

我猜这个红袖招的解语花,大概就是指那种巧言善谑的姑娘。唐朝最受欢迎的名妓,不是什么歌舞优伶,就是这种解语花。文人墨客玩诗歌唱和,需要请这种解语花来当“席纠”,这些名妓都是文科女博士,一个个面子大了去了,席纠当得好的如郑举举,一般人都请不动,请来了还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“郑都知”。

所以这里秦般弱就是这样的排场,这样的妹子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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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袖招的姑娘,从小就要读《楚辞》《诗经》,学七律。然而秦般弱小时候就好读《左传》,托了伙计上金陵东头市买,回来被妈妈发现,打了手板心。

“净看这没用的东西!人家四姐都会做诗了,你对句都不工整。我看你就死了做席纠的心罢,老老实实卖皮肉去!”

两寸宽的条子,结结实实打在手心上,红得血一样。秦般弱也不哭不叫,忍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
“别打了。”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,妈妈顿首道:“是,公主。”便收了条子,低眉顺眼地出去了。那妇女将一本书递到秦般弱面前:“这是你的书?”

秦般弱一看,正是那本《左传》,她赶紧接过来:“谢谢。”

公主微微一叹:“难得你小小年纪便有此志,只可惜你身为贱户女子,就算有合纵连横之术,偷天换日之谋,也入不了庙堂之上、天子阶前。又何必为了它而受罪呢?”

秦般弱道:“朝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。世事无常,您入不了庙堂之上、天子阶前,又怎知我也不能?”

公主讶然,忍俊不禁:“你说我入不了天子阶前?你可知我是谁?”她牵起秦般弱的手,“跟我来。”说着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书房。

“我这里不但有《左传》,还有《韩非子》、《战国策》、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。另外鬼谷孙武之说,孔孟荀子之道,应有尽有,你想看什么,尽管看;若有看不懂的可以问我,我叫璇玑,你要找我,跟你妈妈说一声便是。”

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拜了璇玑公主为师,从此再也没挨过妈妈的打。璇玑此时已然抱恙,却极为尽心尽力地督促秦般弱的功课,以致久病成势,终于无药可医。

临终前,璇玑把般弱叫过来:“我待你如何?”

秦般弱道:“师父授业之恩,弟子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。”

璇玑道:“好……很好……你需得立一个誓,今生今世,务必要辅佐誉王称帝!”

“誉王?”秦般弱愣了一下,“为何是誉王?”

璇玑道:“你不要管,你只要答应我,就算报了我的恩。我死了也瞑目了!”

秦般弱只好遵从师命。待璇玑死后,她入殓了师父,继承了红袖招,便开始筹划辅佐誉王之事。很快她就了解到这位誉王好结交名士,而来红袖招的客人,不乏风流名士之辈,于是她便托了人,请了誉王来红袖招玩乐。

萧景桓素日不入这花街柳巷之地,皇后教管严格,他也不太会玩这行酒雅令。只见轮到他时,席纠将六枚骰子掷出,竟有三个五,笑道:“可是巧了,一二三条顺,五五开梅花。正是‘终南何有?有条有梅。’”

这一句出自《诗经》,下一句刚好是“君子至止,锦衣狐裘。”这一句正是隐晦地称赞萧景桓。若是雅士,自要对一句应景的诗句,回赞女子。萧景桓不善于诗词骈赋,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,周围的人便笑着要他罚酒。旁人知誉王礼贤下士待人宽厚,也不为惧,拿了一大海碗,满满地盛了,要誉王喝下去。

萧景桓无奈,正要闷头干了,却被一只莹白细腻的手拦住。“求归不得去,真成遭固春。鸟声正劝酒,梅花笑杀人。”秦般弱这一对答,登时满堂喝彩。那劝酒之人见自己被比作了鸟,脸色讪讪。席纠一看是秦般弱,笑道:“既然姐姐来了,我可不敢再卖弄,还请姐姐来做席纠罢。”秦般弱道:“不了,我只是来相助这位公子的。”

先前那人被秦般弱嘲讽,又见秦般弱这等才情姿容,却要坐在萧景桓身边,便故作姿态吟诗道:“多谢樽前窈窕娘,只教魂梦献襄王;红袖仙子多情态,桃源洞中留阮郎。”这诗借用巫山云雨、刘阮遇仙的典故,意为秦般弱对萧景桓芳心暗许。大家听了都默不作声,只是暧昧地笑。秦般弱却怒道:“谁要留郎君了?休得胡言!”当下也作诗一首:“怪得犬惊鸡乱飞,白日竟闻鸱枭鸣。阿谁乱引此物到,留住青蚨热赶归。“

众人听得哄堂大笑,纷纷觉得此女才思敏捷,非寻常之辈。萧景桓也忍不住笑了,问道:“多谢姑娘解我之困,敢问芳名?”她挑起描红的眼角,笑道:“奴家秦般弱,见过誉王殿下。”

很多年之后,秦般弱再回想起那日的情景,只觉得唏嘘不已。她无意说的那首《幸江都作诗》,梅花杀人,杨广之殇,竟然都在萧景桓身上应验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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